雌父会和他一样,热泪盈眶吧。小雌虫是有天赋的。他的骨翼优越得惊人,带领他躲过了两个家族的追击。让他在猎猎刮蹭的狂风中,第一次感受到阳光与自由。尽管流浪街头,却是他雄子时期最明媚的一段日子了。但这段日子太过短暂,短暂到弱小的他在三日后便被他暴怒的雄父抓回。康伯巴奇家族大怒。他的雄父更是气到将他毒打了一顿。漫长的虐待中,差点将他的骨翼生生折断。“你这个废物。”“你和你的雌父一样,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。”恶毒的诅咒不断入耳,“没有虫会怜悯你。没用的东西。”“不……我和我的雌父没有错。”他的反抗迎来的是更为盛怒的毒打,直接将他折去半条命。甚至在他几近苟延残喘之际,他的雄父听从了雌君的提议,要将他贱卖到地下雌奴交易所。火舌与黑暗,再一次将他吞没。‘我心爱的雌子,再坚持一下。’每个不屈难熬的夜里,雌父温柔的轻抚都支撑着,咬唇忍住哭腔的小雌虫。小雌虫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保全的自己,又是如何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逃离的交易所。他逃到了一条昏暗的小巷。虫影与月色颠倒。谲诡的光让一切都摇摇欲坠。“虫崽子在那。”“快过来抓住他!”凶神恶煞的交易所虫工已经发现他。他不知道要如此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,与无尽的黑暗斗争。他只想当雌父怀里——那只怯弱又爱哭的小雌虫。雌父该带他走的。小雌虫闭上了眼,仿佛放弃了活下去的信念。然而就在电闪雷鸣之间,一股强大的精神能量轻而易举地将工虫击杀。如此轻而易举,令小雌虫怔怔地盯向能量的来源。只见肮脏巷子的深处,有从容矜贵的雄虫矗立其间。谲诡的月光穿透了所有污秽,照亮了对方俊美耀眼的脸庞。“为什么救我。”小雌虫痛苦喃喃,“为什么不带我走……”“我已经活不下去了……我是只卑贱的雌虫。”深渊在前,无尽的绝望与哽咽交融。那名强大耀眼的雄虫却站在了他的面前,轻嘲笑道,“雌虫又如何?”“只要你站得够高。”
“就能打破规则。”就如被他轻易剥开的黑暗面。他似乎对如此狼狈的他产生了点兴趣。微微弯下了腰,修长漂亮的手指点了点他的掌心。优雅而冷傲,“规则,掌握在自己的掌心。”那敛入月色的眸,直直撞进小雌虫的眼底。在混沌的时间、混沌的地点,恍惚间便产生了一股令虫信服的力量。轰隆。像是信仰被重新架构而起的声音。小雌虫的灵魂深处传来一股战栗,仿佛有蝶从他伤痕累累的躯壳里破茧而出。他望着他忍不住问,“我能和你一样吗?”简讯没有来信虫名。但萨缪尔猛然想起, 那日在巷子中乔纳斯对他说过的话。‘如果想知道真相,就等着我的联系吧。’乔纳斯所有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?萨缪尔沉了眸,片刻后试探地发送过去一条简讯, 【乔纳斯你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。】“叮。”简讯传入。【科学院的阴谋。】【以及修郁还在隐瞒你的事情。】第一条信息已经足以令萨缪尔震颤, 紧随而来的第二条更是叫萨缪尔抿紧了唇。修郁仍旧在隐瞒他的事……复杂的心绪, 瞬间回到了莫利临终前的那天。尽管知道对方可能在是诈自己, 但萨缪尔仍旧忍不住微凉了指尖。不行,他该相信修郁。昨夜温存的画面还历历在目,修郁的力度足以表达对他的疼爱。萨缪尔忍不住微红了眼睑,连酸涩的孕腔都似乎回味起, 那些或浅或深的行径。他怎么会再让虫挑拨离间。萨缪尔打住了念头,再次将试探的简讯传达过去。然而这一次却石沉大海, 乔纳斯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应。他甚至追查不到对方的星际网踪迹。显然,乔纳斯是带着什么目的有备而来的。萨缪尔回忆起那日与乔纳斯的接触,不对劲感越发浓重。乔纳斯是名性格极为温柔纯良的军医。哪怕被阴暗的欲望吞噬, 他第一反应也是通过向自己注射药剂,而非直接使用在他的身上。萨缪尔始终不相信乔纳斯会为了报仇, 加入科学院。更不相信,乔纳斯会将仇恨迅速到自己的身上。因此当乔纳斯在巷中对他做出极为轻佻的举动,并狠狠推开他以拖延逃跑时机时,他便感到违和。仇恨当真会使虫不再保留任何一丝底色吗?萨缪尔皱眉,脑中忽然闪过了点什么。他迅速打开光脑,在军部资料库内,调出他曾经追查到洽奇与乔纳斯失踪的关联。这个调查在洽奇逃往星海后便中止。里边仍旧存放着两段影像资料,第一段是洽奇冒充塔米亚少将, 潜入乔纳斯所在的军区医院;第二段则是“潜逃”的乔纳斯徘徊在科学院附近,对着军部的方向, 伸出手指从自己的上额摸向眼尾。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