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场撑到刚刚,她已然撑不住,生怕他看出来才匆匆离开。对上祁时安,说不出别的,她总是心慌的很。即便她们之间已经隔了两年的岁月。她总以为两年时间很长很远,她们不会再见。一介寒门状元郎,靠着寒窗苦读得以出头,想尚圣人嫡出的公主不过是天方夜谭。可她却没想到,不再见面的日子,他渐渐崛起,凭借着出色的政绩,手腕,成了四品大员,天子近臣,教他足以可与自己比肩。马车缓缓行驶,那股心慌感渐渐散去。陆月菱安慰自己,那人日日在大理寺,经手的案子不是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就是官犯,一身讳莫杀伐之气,她招架不住也正常。一旁盼烟看着自家殿下的反应,凌乱的衣摆,嫣红的唇瓣,和那不易察觉微微敞开的衣领,猜出了几分。想起驸马那恶心的嘴脸,她是真觉得祁大人更好一些。殿下当年那些离经叛道的事儿盼烟都有参与,她知道殿下曾经是很喜欢很喜欢祁大人的。她忍不住劝道:“殿下,奴婢听闻少卿大人娶妻后一直分房别住,不曾走过越矩。既然当年之事他也是没有办法,殿下也曾心悦于他,何不与驸马和离再嫁,成全了他的痴心。”陆月菱听得这话,擦唇的帕子抖了抖,咳了两声,“他想得美。”相反,祁时安要动驸马,她反倒是要帮助那柳素云的表哥。左右她现在心里早已没了驸马,他再纳多少个妾她都不在意,她需要用这份名存实亡的婚事替自己挡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。盼烟在一旁看得真真的,殿下若是真的放下了,和离了再嫁给别人也好,这上京世家权贵子弟那么多,殿下看都不看一眼……唉。她不忍拆穿。-----明黄色的鎏金銮驾浩浩荡荡停在山门外,嘉元帝与萧后身着帝后吉服步步登阶以示虔诚。太子陆执,陆月菱,陆瑶等几个成年的皇子公主紧随其后,余下众皇室宗亲的队伍长而看不见尽头。禁军和大理寺的人也跟了上去,保卫帝后銮驾的安全。仪式漫长而繁琐,太子念完祝祷唱文后便出去透气。他凤眸微敛,微微扫视着四周。不见沈灵书的身影。约定的期限已到,她还是没想明白?圣驾会在午后回銮,她若是想退婚,一会儿仪式结束后去求父皇是最佳的时机,现在便应该出现在殿外等着。可是她没有。很好,太子抿唇,眼底浮现一抹玩味的弧度。他唤来凌霄,沉声吩咐下去。凌霄听得太子说的话,身形一滞,矫健的身影还是朝阶下而去。窗外依偎道倩影,神色恹恹,神情哀愁。沈灵书转头看向一旁,更漏落在了午时。她心中惴惴不安,这段日子她一直在想,无非是左右两个分叉口——答应陆执,亦或是不答应他。她不想答应,却又害怕他疯起来的下场她承受不住。心里如同煎在油锅上,迟迟不放油,百般不适,千般焦虑。偏偏曹澜那边也没有动静,仿佛听不见她的威胁一样,让她左右为难,迟迟迈不出那一步。这决定或许一步错,步步错。不多时,门外采茵捧着餐盒冒雨跑回来。她一进屋顾不得拍去落雨,神色焦急道:“姑娘,小侯爷出事了。”沈灵书被她动作吓得一激灵,美眸慌乱,颤声问道:“他、他怎么了?”采茵把方才从姑子们那听到的闲话一一道出:“奴婢刚刚取东西回来听见传言说小侯爷出门从台阶上摔滑下去,磕碰了脸,下巴划出一个血洞,圣人已经指派太医过去了,曹家也在赶来的路上!”“什么?!”沈灵书美眸闪烁,脸色一瞬变得惨白。曹澜在佛寺这些天都相安无事,何况还有侯府的家丁跟着,怎么就会看不见台阶失神摔了下去。是陆执,一定是他!曹澜当年乃新科探花,松冽如玉,翩翩君子。除去他本身的能力和侯府的背景,亦是证明他有几分容色在身上的。如今因她磕破了脸,破了油皮。他曾看重的脸面,就这么轻易的被毁了。沈灵书又惊又怕,攥紧了手,身子撑不住般踉跄了两步,采茵急忙快步扶着,她急道:“姑娘别多想,万一是小侯爷自己不小心。”
“不……”沈灵书美眸莹莹,眼尾渐渐泛起了湿红,唇边呢喃:“一定是陆执做的,除了他别人没这个本事动侯府嫡子。”是陆执给她的警告,惩罚她不听话。何况这还只是个开始,若她不照着他说的做,不知道他下次又会对曹澜做些什么,亦或是她身边的人……沈灵书身子虚弱的晃了晃,语气夹杂着哭音:“梳洗一下,扶我去面圣吧。”简单的梳洗后,精致的妆粉仍旧掩饰不住小姑娘苍白的脸色。采茵担忧道:“姑娘,要不奴婢再为您描一遍眉?”沈灵书摇头,怎么躲也躲不过的事还不如勇敢直面它。雨丝淅淅沥沥,圣驾被耽误在这,还未启程。沈灵书一路行过去,远远的便瞧见凌霄立在廊下“候着”。与其说候着倒不如说等她。经过凌霄身边时,他低声道:“圣人还要一刻钟才回来,殿下在里边等着沈姑娘。”听得此言,沈灵书身形踉跄,脚步不稳。门虚掩着,鞋履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清浅,可高位上的男人还是一瞬转过身来。沈灵书警惕地看向四周,确认好无人后才咬着牙,低声道:“是你动的曹澜,是不是?”陆执朝她走过,大掌熟稔的落在她的细腰上捏了一把,唇边挂着讽笑:“袅袅这般维护他?”沈灵书扭动着身子向退后几步,可被他手臂稍一带便撞入他怀中。男人动作生猛有力,迫使她只能仰起头看他。沈灵书眼角挂着泪花,瘪起了唇瓣。他耐着性子问道:“所以袅袅,你到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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