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织坊,日后布匹成本更低些,待此布远贩西域、琉球等地时,三成利也价值连城。”驮马儿心头一算,心说:这小娘皮倒是内里藏奸的,光说好话,便要贪我一千手下,连带我给她做苦工。驮马儿笑问:“女东家,可再有法子?”李婠道:“罗老爷不若与我一般,建个织坊,日后除去本钱,能得不少利。若罗老爷有此意,我愿以革新之法相赠,如此,定有厚利。”驮马儿也不问甚革新之法,他一听,心中便摇头:驱使些中人去多收些布便可,哪有这般麻烦。他笑呵呵道:“女东家,这两个法子都甚好,只是我得仔细思量思量,不知女东家可否容我些时日?”李婠笑道:“应是如此,我在此恭候佳音。”事毕,驮马儿便起身告辞。他出了这门,吩咐底下人收货时,再压些价下来。却说这边, 陈昌在侧听了一道,也晓得了李婠现今作的是甚么买卖,笑道:“奶奶好生厉害,这买卖我见做得, 不若我出些银子入一股。”李婠道:“日后怕是牵扯不清楚。”李婠这话说得见外, 陈昌心中不乐, 又见她小家子算计样, 有几分好笑, 遂故作听不见, 他拿过酒壶倒了杯酒喝了,笑道:“我见那驮马儿是个心口不一的。”李婠问道:“这话怎么说?”陈昌笑道:“你画个大饼吊着他, 只是空话,没有实利, 却要人认你为尊, 助你成事, 或直接断了人本来的财路,再另走一条不知前路的, 他必定心中不服,面上点头哈腰, 说得却都是虚词。”李婠左右思忖,神色有几分犹疑, 最后说道:“虚词不虚词,只看来日罢。”陈昌也笑笑, 不多说。他见席上均是大婚大肉,命外头候着的小厮去再上些清淡的吃食来, 小厮忙去了。不多时,饭菜上来, 两人用了些便归家了。回了院子,夏菱候在院门口,心中忐忑,远远见李婠归家,神色一慌,往旁边躲开。李婠见了,有心晾晾她,故作不见。如此过了两三日,不见驮马儿那边登门,李婠叹了口气,虽晓得这万事不会顺遂,也难免有几分失落。只这库房中布匹越积越多,怕梁州城中吃不下,得作长远打算。李婠左右思量,如今马管事管着织坊,花管事管着梁州与横州、淮水一带买卖,又要兼顾着染坊,怕是分身乏术,一时到是没了可用之人。突地她想起一人来,唤来马管事,道:“如今坊内布匹压在仓中,来日必当远贩外地,只左右无人,我这倒有个法子,你同我分辨分辩。这有个人物,你也认得,名唤秦成。原先随我一道去了宿州,他行走多地,现今回了,到没了他用武之地,只能让他去坊内,当个打手头头,倒是屈才了。现今我想着横州、淮水一带买卖请他去,也不肖他再去动口舌之功,照着花管事一路行事便可。花管事便能腾出手来,去往西京、台州,绍南三地贩布。”提起此人,马管事连连点头,笑道:“东家说的这人,怕是能成,在坊内我见着他做事有几分章法。”李婠点点头,道:“便请翠娘先去和秦先生说说,若他不愿也罢了,再想想其他法子。”马管事忙应是。秦、花二人自是无所不应。此番一动作,自是花费不少银两。先不提坊内租金、月钱、工匠钱、木料子钱等,先前花管事组船队去买棉便花费不小,要不是在梁州市布又进了几百金,怕这窟窿只得让李婠嫁妆添上。这厢,又要去西京、台州,绍南三地,必定要花费不少,李婠左右腾挪才填上。夏菱管着她家姑娘嫁妆,进出多少心头都有数,眼见搂在腰包里的银子还没揣热乎,又要填些进去,自是‘心’疼‘肝’疼,偏生她又躲着李婠,只得暗自担心。这厢,春慧端着茶壶一掀帘子出来,便见夏菱在门廊边靠坐着,手上拿针线乱戳,她冷不丁地开口:“你倒是个会躲闲的。”夏菱问道:“姑娘可说起我了?”春慧道:“这倒没说。”夏菱一听,经不住流下泪来,她连忙拿袖子抹了,道:“姑娘定是不喜我了,连带好几日都没叫我。”春慧见她坐立难安,好笑道:“到底是你躲着姑娘,还是姑娘没叫你?姑娘可不是那起子性子的人,你去给姑娘倒些茶罢。”说着,一面将茶壶塞在她手中。夏菱去到了热茶,期期艾艾地进屋,只在案边呆呆立着,不敢多说话。李婠道:“这几日倒是不见你。”夏菱落下泪珠儿,道:“姑娘,我不该去知会二爷。”李婠道:“我没怪你。只是我有些不知道了,你是为我好的,才去知会二爷,若日后你觉得,我只能呆在这方院子才是为我好,你会不会待我一出院门,便知会旁人来拿我?”
夏菱吓得脸一白,她直摆手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道:“姑娘,我哪会、这般?”李婠见此叹了口气,递了方帕子给她,说道:“莫哭了,我自是信你的,我说的那情形也不会有。”夏菱一面哭,一面从帕子露出一只眼来瞧着李婠,问道:“当真?”李婠点头道:“当真!”听此,夏菱哭声才缓过来。春回大地,又是半月光景,一瞬即过。这日,三处女子织纺才上工,便有个府衙差役腰缠钢刀前来,守门的两个汉子一见,忙去叫人,一人见势不妙,去请马管事去了。几个汉子忙奔出门来。其中一人含笑拱手道:“几位差爷,不知今日来此所为何事?”领头的那差役手摆了摆手:“有人上告衙门,称此处‘非时聚众’,我等前来验看,若无事,且让开,莫扰了我几个办差。”那汉子陪笑道:“差爷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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