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是个织纺,同酒楼、饭庄似,不敢有丝毫越暨。”那领头的差役见此,拉下脸来:“尔等可是要阻碍官差办案?速速让开,不然休怪刀剑无眼。”说着,他一把抽出刀来,后头几个差役也抽出刀来。这时,马管事从门口出来,道:“几位差爷且慢。”说着,已走到跟前,她塞了几个一两的银角子过去,那领头的差役掂量了分量,满意地揣回怀里。他脸色一缓,收回了刀,说道:“总算来了个能说话的。”马管事笑问道:“几位爷,不知是哪家来告?”那领头的差役摇摇头:“我几个只奉命行事,多的也不知。”马管事道:“几位官爷,我已命人备好酒席,不若里面请,一面吃喝一面商谈此事。”那几个官差互相看看,领头的那人道:“如此,便麻烦了。”马管事忙引人入内,请人坐了。几个婆子端来饭食,一一摆上,马管事一面斟酒,一面请几个差役喝了。酒过三巡,马管事道:“这世道,女子不易,我东家在这儿开个织纺,让女人赚几个钱补贴家用,也不知道惹着了哪路神仙?还请差爷指点。”领头的差役摆手道:“这我确实不知,不过…”马管事忙道:“还请差爷提点提点。”那领头的差役道:“这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,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,左右也逃不过这个‘利’字。”这里几位官差大吃大喝一顿, 酒酣耳热地走后,马管事忙叫了顶二人小轿往陈府去,她远远便见了菊生,道:“事急!”菊生一听, 也不多问, 忙吆喝两个小厮抬了轿子来, 一路去了二门, 马管事下了轿, 又有一小丫头引着去小书房。夏菱听了信儿忙出来迎, 她一面掀帘子引着马管事进屋,一面与几个站在门外正说悄悄话的几个丫头说:“你们先别处去。”那几个小丫头吐吐舌头去了别处。李婠一见人来, 命夏菱端来茶水,又叫人坐。马管事先行了礼, 端端正正地在书案下方椅子上坐下, 她先接了夏菱端的茶水, 按下心中焦急,四平八稳地将此事一一说了。马管事冷道:“若以这律例, 三人成众,怕是街上略作一堆的那些个儿卖菜的、买小食的, 也要抓起来。这律例也是个由头,专做栽赃陷害使的。这次咬着我们不放, 只怕有人后捣鬼!”李婠早料到如此,并不十分慌张, 她点了点头:“这背后捣鬼的倒好猜,只这事牵扯到了官家, 怕是不好善了。”夏菱听了直皱眉,道:“都说八字衙门朝南开, 有理无钱莫进来!不知道这回该如何。”马管事也没了主意。李婠想了想,问道:“那几个差役穿得是黑衣还是青衣?”马管事不明白,照实回道:“黑衣红腰带,挂着把大钢刀。”李婠回道:“这倒是司马昭之心,路人皆知了。前些日子我读了本《三江游记》,说这衙门里有人专管府库,上供官物,有人筹办宴会,送迎官吏,各司其职。‘捕役’一职着青衣、戴黑帽,专捉拿盗贼、管城中奸非之事,‘人吏’一职黑衣红腰带,专管城中追催赋税。虽各州各府有差,但应当也大不相离。这次的来得是黑衣,定的却是‘非法’之罪,看来,还要交些‘税’。现今梁州税课司由梁州府尹孙少堂代掌,他此次没让捕役封了坊子,怕也是有所顾虑。不好得罪这面太深,又接了那面好处,受了人情不好不动作,所以点了几个‘人吏’来提点,一则能多得些‘甜头’,二则又全了那面人情。”马管事道:“果真还是要银钱!”她恨道:“贪官不顾民穷,阎王不嫌鬼瘦!如今商税不收实布,改折白银,如此便多出不少税钱,差役又定布匹为中下,每匹布又折去文,所交商税,有十税一,怕是给了百金不止,这般竟然还不够。只清清白白地做个营生,老老实实割了肉喂虎狼还不成,硬是要‘敲骨吸髓’才成!”夏菱皱着眉头道:“这可如何是好?哪还有闲钱挪得动?”李婠低头思索,半响她笑了笑,说道:“这事我来想法子。”她接着说道:“马管事,还请你先回去安抚着坊内人,一切只照旧罢了,若有人害怕,也只管据实相告,有人要走的,也不必拦着。”马管事也知这事她帮不上忙,忙点头:“东家,若有事来,定使人知会我。”说罢,又急急离去。夏菱听了此事心慌,一面将马管事喝过的茶水杯子收捡了,一面用余光瞟见李婠面色如常,故意叹了长长一口气,低声嚷道:“这下好了,这营生怕是要亏本了,不知道日后我们几个的月钱还发不发得出来?”李婠本在思索,听此回过神来笑道:“怕是不行了,不如我把你挪去两位姑娘那处怎么样?”前些日子夏、李二人去两位姑娘院子坐了坐,半路李婠叫夏菱去提点下那边院里丫鬟婆子,次日,夏菱便去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!直让那边丫头们绕着夏菱走。此为前话,也不多提。这里夏菱见她家姑娘笑,知道是她家姑娘玩笑话,故意说出来逗她,她松了口气,自那日她家姑娘说了狠话,她就一直提着心,现在才放下。夏菱摆手笑道:“姑娘,可别挪我出去。”两人正说着,冬青过来说道:“太太那边打发了一个小丫头来说:再过五日便是孙府引生日,叫姑娘先打点好二爷要穿的衣裳,那日去的人家多,得备好体面衣裳,以免来日苦手,误了时辰。”李婠听此,心说:倒是瞌睡来了送枕头,正正好。她面上道:“一脑门子事,这倒是腾不开来,让清簟、善舒、水浼、南乔四个瞧着看看,依照往常便是了。”夏菱一听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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