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隔日一次的尚书是下午的课程外,花芷将自己的课都排了上午,她把自己的时间分成两块,一块是当先生,一块处理家中事务,两不耽误。
正式讲学这日第一堂是小班的论语,花芷没有刻意做先生打扮,而是穿着一身素淡,长髮轻挽,全身上下没用一点首饰,她不好和男人一样盘坐于地,便迭着双腿跪坐。
九个小萝卜头鼓圆了眼睛看着走上台的姐……咳,先生,等着她开口说话,柏林哥可是说了,如果有人不听话要被收拾的。
花芷扫眼一看就笑了,在这个十六七岁便成亲的时代,孩子大都早慧。
花家的老祖宗为了后代子孙争更是定下数百条家规,其中一条就是孩子两岁后就要离开母亲身边,年龄相近的兄弟住到一起,四个人合住一个院子,侍候的人也都是小厮,丫鬟无令不得近身,这样养出来的孩子自是少了许多脂粉气,也没人能给他们灌输一些本就不是他们这个年纪该懂的东西,虽然依旧早慧,却没那么多心眼子。
也是因为如此,花家子息中即便是庶子也少有人名声不佳,她四叔那样的就已经是异数了。
想到四叔,花芷神情黯淡了些许,抛开这些有的没的翻开书,也将自己备的课打开。
她没当过老师,可做了那么多年学生多少也看会了些,备个课还是难不倒她。
「中间断了有些日子,我们不急着学新知识,先将之前所学来回顾一下……」
花芷声音舒缓,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,很快就赢得了这些早早就离开母亲身边的孩子们的心,每每她问什么问题时一个个都眨着眼睛,用眼神强烈的表达着『点我点我』,他们还小,本就没有养成女子不能为先生这样的观念,不用花柏林的威胁,也都非常迅速的接受了这个女先生。
穆先生在门外听了片刻就看出来了,花家大姑娘是不出手则已,一出手惊人,换成他都自认无法把一本传承多年的论语,讲得这般深入浅出通俗易懂。
京中年年评才子才女,他也曾好奇的看过他们的诗词,佳作是有,可大多名不符实,牵强附会强说愁的诗词倒还不如像大姑娘这般把书读透了,这才是真正的才气。
收服大班的孩子也没费多少功夫,尚书本就是讲历史的,她已经和柏林讲了好几年的故事了,实在没得讲了就自己编,有这个底子在,她把晦涩的尚书讲得趣味横生,穆先生又去偷听了几耳朵,回去后很是翻了下书,怎么都没能从书中看出来里边竟有那么丰富有趣的内容。
学生里也不是没人想要唱反调,但是还没等他想好从哪里找茬,就已经听得入了迷,课时到了花芷都走了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,最后也只能摸摸头回去挨训了。
老夫人特意让苏嬷嬷去穆先生那打听了下,穆先生只说不愧是老太爷亲手教出来的,他受益匪浅,好奇之下,老夫人让苏嬷嬷扶着去族学听了听,离开时觉得身上都轻快了几分,原先还担心大丫头是因为找不到先生才逞能,现在看来倒是她自谦了,从孩子们的反应就看得出来,这位女先生并没有引来不满,即便是有,也被芷儿无形中就给化解了。
心底自有底气,所以芷儿才有这个自信,真好啊,老夫人心想,花家要是多几个芷儿这样的她就真的可以放心了。
脚步一顿,老夫人兴致盎然的问,「我记得二丫头三丫头都是有些才名的,你瞧着她们比起大丫头来如何?」
苏嬷嬷心底不看好,但也不能明说,只是含糊道:「能被称为才女,自是不差的。」
老夫人这会对花家的姑娘空前信任,也没听出她的言不由衷,笑得眼角皱纹越加明显:「回头和芷儿说说,让二姑娘和三姑娘也去试试,不说一定要当个先生,芷儿忙的时候能帮她替替手也是好的。」
苏嬷嬷没想到老夫人会打这个主意,试着把她的心思带回来,「先生换来换去总是不好,奴婢瞧着公子们对大姑娘很是喜爱,换个人未必就还有这个效果。」
「反正是在自己家里,试试无妨。」老夫人抬头看了看天空,声音浅淡,「我们知道芷儿这段时间做了许多安排,她着眼的是长远的将来,而不是眼下的利益,可其他人不知道,她们只以为我老婆子偏心大房偏心芷儿这个大孙女,既然如此,总要给她们一个出头的机会,她们要是抓住了那自然是她们的本事,要是自己本事不济,那她们怨天怨地怨自个儿也怨不到我怨不到芷儿身上。」
「您考虑的是。」
「不多想一想不行,芷儿眼中全是大格局,想的皆是大事,这些小事她不看在眼里,我总要替她多想一想,说不定就多个帮手呢?」
「是,婢子也这么盼着。」
比预计的晚了几天,徐杰终于回来了。
比起出去的时候徐杰瘦了不少,但是精神焕发,带着一身的朝气拜倒在大姑娘面前,「小的见过大姑娘。」
「快起来。」花芷虚扶了一把,从他的神态中就已经知道这趟出行必是所获颇丰,「事情办得可顺利?」
徐杰虽然兴奋却并没有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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