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之后,薛青溪便跟在方棠身边,学着如何看懂账簿管理手下。方棠告诉他国家政事说到底不过是民生和战事两大块,民生上劝课农桑、纳税徭役、修河铺路,说到底都是钱;而战事打起仗来粮草先行,军饷马匹都是钱,就算是议和也是商议朝税纳贡,谈的还是钱;而管理店铺和管理国家其实差别也并不大,不过是知人善任,利益分配而已。
薛青溪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之前他虽金榜题名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书生,对于治国也只是照本宣科那些孔孟之道,现在他才直到自己原先是多么的无知,他本就是七窍玲珑心,加上方棠悉心的指导,很快就能游刃有余地打理商铺中的事。
“清溪现在出去,就是做个商铺的大管事也绰绰有余了。”方棠懒洋洋地趴在正坐在桌边整理账本的薛青溪身上,不安分的大手已经探入少年的薄衫下,在那紧致细滑的腰肢上捏了一把。薛青溪稳了稳气息继续下笔计算着,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方棠对他动手动脚的行为,好在方棠并没有进一步侵犯的意思。
不过薛青溪心里清楚,如果方棠现在要他上床伺候自己也是会屈服同意的,因为商铺大管事早已不能满足自己的野心,他迫切地想要站上政治的舞台施展抱负。
又是一年春正好,门前的石板路上还残留着昨夜春雨微凉的湿意,柳色青青,在满城飞扬的柳絮中,薛青溪披上了青色的官袍,成为户部度支下的一名员外郎。
度支在户部主要负责统计各类税收和制定预算,算的上是最繁琐的工作,又成天跟钱打交道,向来入不了那些世家子弟的眼,但对于薛青溪来说确是个很好的去处。
经过方棠的训练,薛青溪对工作上手很快,那些繁杂的数字在他眼里都是线索,留心梳理后就能拼凑出朝堂上大佬们的动态走向,这种窥探真相的隐秘快感让他在工作上欲罢不能。
二甲进士出身,长的又是一张清风霁月的脸,加上超强的工作能力,薛青溪很快就入了主管的眼,成为度支部郎中的心腹爱将。
这天因为度支郎中抱病在身,便让薛青溪跟着户部尚书参加廷后会议,他这种小角色自是不能进入议事大厅,只需要在接受传唤时站在廊下给出相关数据即可。
讨论的是外国使臣来访的宴会招待预算,不是什么重要事情,老尚书也就没意见,只是叮嘱薛青溪谨言慎行不要冲撞了贵人。
薛青溪谨慎地站在廊下,等传唤到自己时将早已烂熟于心的数据报出,一切貌似都很顺利,只是老尚书半途出来,让他去户部档案中翻下过去几年的旧例,统计好后送程过来做参考。
薛青溪急忙回户部整理,可等他回来时廷下会议已经结束了,他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,这时出来一个小太监,跟他说摄政王还在里面,让他进去汇报。薛青溪心下一凛,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,停在屏风外,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汇报完数据。
许久后,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:“你很怕本王吗?”薛青溪内心嘀咕,我一个小小的芝麻官见到摄政王能不怕吗!面上还是恭敬的回复:“下官第一次见摄政王殿下自然是有点紧张的。”
高大的身影从屏风后缓缓走出,在薛青溪的面前停下脚步:“可是我们并不是初次见面啊!”他华贵的嗓音中带着笑意。
薛青溪茫然地抬起头,在看清面前之人的容貌后顿时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,八年前的回忆瞬间淹没了他。
当时薛青溪刚进吴松书院,出身贫寒天赋极高,深受老师喜爱却又不知道对有权势的同学曲意逢迎,这样的他自然成为了被霸凌的对象。
这天傍晚下学,薛青溪被县丞公子带人堵在了书院的后花园中,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:“不就是成绩好点,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。”薛青溪挣扎着反抗了几下,换来的却是重重几脚,踹得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。
“住手。”一道清润的嗓音让施暴的众人停下手来,松绿色的衣角从薛青溪的眼前飘过:“在学院内打架斗殴,禁课三天,罚抄《论语》二十遍。”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如蔫了的小鸡般点头如蒜捣,迅速离开了。男子半蹲下身,看着被打的满脸血痕的薛青溪轻啧一声:“被打的好惨啊,你不会求饶吗,要是手指被打断可就握不了笔哦。”
薛青溪攥紧双手,从地面慢慢坐了起来,认出面前的是书院新来的讲师江少安,深受院长器重,而且似乎大有来头,连知府大人都曾上门来拜会。薛青溪沙哑着嗓音向他道谢,弯腰捡起散落满地的书本,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一步步向门口挪动。
“我救了你就只有一声谢谢吗?”江少安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,薛青溪木着脸转过头看向对方。
“我此行轻装简行,人手不太够用,你来给我帮忙打理书院杂务,作为交换你可以随时去我书房里看书,那些人也不敢再来纠缠你,这个条件很不错吧。”江少安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迷人而捉摸不透的弧度看向薛青溪。
薛青溪眼睛一亮,他嗜书如命这个条件让他无法拒绝,他恭恭敬敬的给江少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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